【罪】白起之死+番外【给老秦王加个戏】
/*崛起白起之死的一个脑洞*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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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阎王: 罪魂可是白起?
魂:是。
阎王: 在阳世家住何方?
魂:秦国郿县。
阎王:杀戮百万之秦武安君?
魂:是。
阎王: 魂白起,孽镜台前映照之罪孽有何异议?
查察司:禀阎王,孽镜台照之枉死罪,与我在人间知之实有所出,魂白起实为王死之,而非自愿为之。
阎王:孽镜台未尝谬误,魂白起, 或有异议乎。
魂:无异议。
查察司:魂白起,终你一生,造生杀罪孽无数,论罪,当入刀山地狱,永驻其上。然善恶业,只在心念如何。你非凡人,非嗔怒贪欲愚痴而杀人,是以忏悔可消业。
魂无言。
阎王: 魂白起,你可知枉死之人将入枉死地狱,再无来生。
魂: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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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镜亦非台
额窄、突眉、凹目、凸嘴、蓬头垢面、不修边幅,活脱脱犹一不净之猿,这是查察司第一次当面见到孽镜台的鬼差。
鬼差目睛不动地视查察司,理所当然地等其说明来意。
“此乃阎王与之札,取孽镜台决魂白起所据之末材。”查察司将手上的札与之。
鬼差接过,速速扫了一遍,目睛微动,竟有了一点神,然后指示查察司就待,自转身向后看不清之暗中去。
查察司等之久,其后三刻钟,鬼差始出,眉紧锁,一副郁闷之状,不待其言,以一镜授。
查察司接后,镜面乃始展起生前之影。
镜中者,乃起与秦昭襄王嬴稷,时二人尚少。二人似于一书屋内,起正对稷,飞扬自语兵道之见,稷闻津津,闻不知处,犹时时问。二人尽兴地聊毕,稷欲请起领兵相引至一处,问何处,稷曰武关。数日后稷会盟于武关,起以其指将楚怀王扣押。
“何谓也?”查察司惑而问。
“汝以何断起非自杀也?”鬼差遂开口曰,其声粗而哑。
“秦将白起以违王命被赐死,自杀于杜邮,此人间之实也。”
“彼自知违王命者死乎?”
“在人间,此三岁小儿皆知。”
“然起何必故犯?”
“人间此百年,兴盛士为知己者死之风,故以性情耿直、不惜犯颜直谏亦或有之。起形为将领、神为国士,亦或可知。”
“既如此,起何故许稷战武关乎,且亦未止也?”
“或其彼时未知武关之祸福乎?”
“以孽镜台所给之末材,其知也。”
“此二事久隔,或其变矣,亦或自以武关之事不妨?”
“汝之所设,我亦验过,殆不可得。实此之类武关事尚多,起至死不曾变,至于何故,以孽镜台之数,惟一说,盖其终行之心,皆为因势利导。”
“何谓也?”
“稷欲断楚之心益固,堵之,不若疏之。”
“然彼何为?”
“在此之前,我须先正之前孽镜台所给之判书。”
查察司遂以判书授之。
鬼差开卷轴,以手覆在卷上,卷上起枉死之决竟变红矣。
“果然。”其自言曰,见查察司面惑,便解道,“白起所以欲死,孽镜台亦无解,始吾以为谬误,乃复试也,仍无解。故吾验之判书,果然,于心不明之罪,字遂为赤。”
“岂非无法与罪矣?”
鬼差摇头道:“尚有一法,亦最初之法,以人力览其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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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言文的写不下去了【心塞】,希望不要出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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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处染尘埃
查察司站在公堂书案旁,静静地看着那个被牛头马面押赴,仍不疾不徐地走向这个包围在凶神恶煞、怒目金刚的罗汉雕像的公堂,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佛家子弟,心如止水。
查察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,这几天和鬼差废寝忘食地走马观花地阅尽了白起的一生。本想借此洞察眼前的这个鬼魂,但此时的查察司的脑海中确是一个谜团缠绕着一个面团乱如麻。于是,查察司主动让出了这次的审判,交给了那个或许有一解,并且难掩兴奋跃跃欲试的鬼差。
“你就是白起?”鬼差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审问。
“是。”白起仍是波澜不惊。
“孽镜台判你枉死,你可认?”
“白起无异议。”
“那么你是承认你是故意违抗王命,是吗?”鬼差单刀直入,并直勾勾地盯着白起,丝毫不加掩饰。查察司愤怒地瞪了鬼差一眼,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。
白起沉默沉默了一会,回答道:“是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违抗王命意欲何图?”
“死。”
“这样能问出什么!”查察司心里暗骂,忍不住介入审判,但刚要开口,就被鬼差伸手示意不要打断。
“那为什么是这种死法?”鬼差追问。
“顺势而为。”
“何势?”
“伏尸百万,流血千里。阁下可曾见过。”
“你是指长平之战吗?”
“不止。”
“也是,伊阙、鄢郢也死了不少人。可这些秦国不都赢了吗?”
“物极必反。”
“所以你是想说如今六国之势胜于秦国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为何是顺势而为?”
“我说过物极必反。长平之战,秦国赢太多了。”
“难道赵军投降不在你意料之中?”
“意料之中,只是……”
“太早了?!”
“是,20万降兵,降犹不降。”
“还真是,但是我还是不明白,即便秦国死了你,难道六国会因此而对秦国仁慈?”
“不会,但是哀兵必胜。”
“所以你是一定不会出兵邯郸的?”
“是。”
“所以你故意违抗王命而死?”
“是。”
“你,就是这样,因势利导的吗?”鬼差声音突然低沉,探索谜题般的兴奋之情早已不见,竟有些凝重之色。
“是。”
“自己也可以舍弃?”
“为天下,可以。”白起仍是波澜不惊,只是一瞬间,那白黑分明、视瞻不转的瞳子竟让人觉得澄澈清明,宛若赤子。
查察司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开始走神的,他只知道他脑海中的片段,将很长一段时间挥散不去。
夜半,一个老人独坐案前,桌上杯盘狼藉。老人醉醺醺态倚靠在凭几之上,任由手中酒爵的酒洒在衣服上。房间空荡荡的,尤其衬得安静,只有老人断断续续似是在梦呓,含糊不清,只听得清“上将是何人”几个字。
曾几何时,也是这个房间。
彼时,老人壮志在胸,看着对面的人,目光如炬,“寡人平生最猛最烈一战,又怎么能少了你!”
“末将万死不辞!”寥寥数字,却似字字千斤。
如今,只剩老人一人,物是人非,而言犹在耳。
审判结束后,查察司不能决,便将审判记录和白起自述递呈上去,谁知阎王也不能决,就这样一层层地传了上去。
最终,白起并未被判为枉死。
至于为何,查察司只是从阎王那得知,上面说,善恶凭心念,白起虽不曾修佛,但不以物喜、不以己悲,竟也是无挂无碍,来去自在,算不得枉死。
而听到这个结果反应最大的是鬼差,因为他需要因为此次的结果更新孽镜台,这是一项大工程,虽然他已经记不得上次更新耗时多久,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那时还没阎王呢。
番外
夏日午后,“知了--知了”的蝉鸣声,衬得这水潺潺的闲庭深院愈发静了。少年蹲在岸边,脚边堆了一堆碎石子,只见他不时拾起一块石子朝着这满池的荷花扔去,就这样重复了很久,丝毫未见兴尽的意思。
“你在干什么吗?”一个垂暮的老人向少年走来,步履有些蹒跚。
“太爷爷,”少年忙起身,有些手足无措,“政儿在,在扔池塘中的青蛙。”
“好玩吗?”老人招招手示意少年靠近自己。
“不好玩。”少年怯怯地靠近老人。
“不好玩?”老人重复少年的话,故意瞪大眼睛,装作意外的样子。
“我迷路了。”少年被老人逗笑,不再局促。
“回来有些天了,还不认识吗?”
“母亲说‘玉不琢,不成器’,政儿很少能出来玩。”
“那今天是难得休息吗?”
“政儿是偷偷跑出来的,太爷爷可以帮政儿保密吗?”
“可以,不过你得告诉太爷爷,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。”
“送、送东西。”少年似乎有些犹豫。
“你放心,太爷爷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“前些天,蟜弟弟来找我玩,看到我的弩很新奇想要,我就想送给他,所以偷偷跑出来了。”
“哦,什么弩这么新奇?”
“蹶张弩,用足踏脚蹬拉弦的弩,这是我从赵国带来的,蟜弟弟没见过罢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当时没送,要偷偷跑出来啊?”
“我、我怕母亲不高兴。”少年小声地说。
“好孩子,兄弟友爱,本该是如此的。”老人慈爱地摸摸少年的头,继而又问道,“那怎么到这儿啊,你蟜弟弟的住处离这可有段路呢?”
“我本想着偷偷地放到蟜弟弟的房中,可恰逢弟弟的母亲韩夫人回屋,我为了避开不择路就到了这儿了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
“前次没给弟弟,我怕弟弟或有芥蒂,而且韩夫人也不是很高兴我和弟弟玩。”
“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是你送的了吗?”
“这个是我偷偷叫人从宫外购来的,和我房中的那个不一样。”
“好孩子,”老人摸摸少年,陷入沉默,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。
“太爷爷,太爷爷。”少年摇晃老人的裙摆,不小心将老人佩挂腰间的短剑晃了下来。少年忙捡起佩剑,剑鞘冰凉而光华,少年不禁拔出剑,剑身光洁,剑体通直却潜其锋。少年正欲仔细看,却被老人拿走。
“这是太爷爷要带走的东西,可不能送给你哦,”老人拿过剑后没有立马配上,而是静静地端详。
“这剑对太爷爷很重要的吗?”
“太重了,重的太爷爷都受不起了。”
“政儿不明白?”
“曾经有一个人,也像你一样,偷偷地给太爷爷送东西。”
“那太爷爷喜欢吗?”
老人摇摇头,“可以的话,太爷爷宁愿不要。”
“太爷爷知道送的人是谁吗?”
老人沉默少许,“知道。”
“那送回去不就可以了?”
“太贵重了,送不回去,”老人声音突然低沉,“也不能送回去!”
“那是什么东西,太爷爷为什么不要啊?”少年感觉到老人似乎有些异常。
“那是很珍贵、很珍贵的东西。”老人收起剑,将其小心地配于腰间。
少年还想问,却被老人示意打断,“有一句话,太爷爷想送给你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放眼天下,莫悲悯自己,”老人看着东方,那双浑浊暗淡却还是同年轻时一样清明坚定,在阳光的映射下,眼里竟似闪着光。
少年最终根据老人的指的路回到了住处。
几日后,举国大丧,老人走了,带着他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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